为啥美国癌症治愈率比我国高出一倍?
今年1月,一条来自美国癌症协会的消息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: 美国几乎所有癌症死亡率都再次下降! 近28年间,美国的癌症总死亡率下降了32%,这意味着,有350万人避免了因癌死亡! 该结果发表在著名期刊CA上。 2022年美国癌症统计报告(来源:CA) 谈起癌症,人人闻之色变,因为其治愈率低,在很多国人眼中,得了癌症人生似乎就被判了死刑。 但在美国,癌症并不是人们健康的“头号杀手”,每十个癌症患者中,就有近七人实现“临床治愈”,部分癌症的患者生存时间甚至比一些慢性病更长。 中美两国排名前三位的死亡原因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?美国的癌症治疗水平是否真的处在金字塔尖?中国癌症患者又能不能从中受益? 让我们一一揭秘。 01全球抗癌新药,一半在美国 如果把癌症比作狡猾的敌人,那么,抗癌药就是克敌致胜的“武器”。 最近十几年,靶向药物、免疫治疗的研发,让人类对抗癌症的武器库里,有了除外科手术、放疗、化疗之外的更强有力的武器。 据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及中国国家癌症中心分别发布的数据:美国的癌症5年生存率已达68%,中国是40.5%。而药是癌症患者“续命”的根本,在癌症新药的研发方面,美国到底有多牛? 前瞻产业研究院2015年统计的数据显示,美国在研新药数量约占全球的48.7%,接近占据全球一半;排在第二和第三的英国、日本,占比仅有8%和7%;中国占比4.1%,在研新药数量不到美国的十分之一。 (来源:前瞻产业研究院) 大量的在研新药,使美国在抗癌药的数量和前沿两个方面独冠全球。 精准医疗时代下,美国是拥有靶向和免疫药物最多的国家,截至2018年,美国已经上市了96个靶向和免疫药物,日本是66个,而中国仅有33个。 在前沿药物方面,“抗癌神药”PD-1刚刚在国内上市,美国就发布了第二代PD-1,且有效率完胜一代药。 个性化癌症疫苗方面,美国率先在人体试验中交出“成绩单”。 在被誉为最有可能治愈癌症的“免疫疗法”方面,我国刚用CAR-T治愈首例患者,而美国已上市不少于5款CAR-T疗法,首例治愈患者已无癌生存9年。 而在新药的“摇篮”——临床试验方面,据美国临床试验数据库官网显示,截至2022年2月25日,全球共有87748个癌症相关临床试验登记注册,其中40744个在美国进行,占比达46.4%。 (来源:clinicaltrials.gov) 这意味着,美国在新药研发方面已经筑起了高高的“护城墙”,未来,美国仍会长期占据着全球抗癌新药市场的半壁江山。 而对癌症患者而言,有药就有希望,于是,一些不甘心等待的中国患者开始了他们的海外求药之旅。《南方人物周刊》2018年8月报道的《试药者,希望的猎手》一文中,就曾提及这样一个案例: 2016年,商人张力查出腮腺癌,并且转移到肺部。腮腺癌对化疗不敏感,国内又没有可用的靶向药,他只能前往美国寻求治疗。 (来源:摄图网) 腮腺癌有很大概率存在融合基因,正适合一种正在临床试验的靶向药。在美国医生推荐下,张力成功入选了该临床试验。两个月后CT扫描显示肿瘤缩小,五个月后奇迹出现了,肿瘤完全消失! 帮助他实现“cancer free”的,是一种叫做Larotrectinib的靶向药,它被誉为2017年肿瘤治疗领域的最大“黑马”,对存在特定基因融合的17种癌症(包括肺癌、肠癌、黑色素瘤等),有效率高达75%,其中13%的患者达到了临床治愈。 而近年来,像张力这样赴美的癌症患者正在增加,美国丹娜法伯肿瘤医院乳腺肿瘤中心主任Eric Winer对记者表示,中国患者在该院国际患者中增长最快,比例约占三分之一,几乎和中东患者等量。 02治癌症,从正确的诊断开始 肿瘤是误诊的“重灾区”。据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统计,到该院就医的国际患者中,原病理诊断的错误率高达25%。 在美国,病理诊断才是癌症治疗的“金标准”,是一切治疗的基石。 始建于1941年的MD安德森癌症中心,是美国乃至全球癌症治疗的权威机构,在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》历年发布的美国最佳癌症专科中多次排名第一。我国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曾前往访问,相关报道称该院大部分癌症的5年生存率已达80%以上。 黑色的英文单词cancer上画上一条鲜红色的删除线,以体现医院抵御癌症的决心 精准的病理诊断,得益于美国90年代末期开始对病理医生亚专科化的发展。以MD安德森癌症中心为例,病理专科医生达68人,另外还有一支人数众多的技师和病理医生助手团队。 相比之下,受制于资金和管理模式等因素制约,中国病理科人才储备不足,一般的三甲医院病理医生只有10人左右。 上海的曹先生就是一位赴美治癌的患者,2017年他在国内诊断为皮肤基底癌,并进行肿瘤切除以及一年25次的放疗。但术后,癌细胞复发。来到MD安德森后,美国医生推翻了原有诊断:根据病理分析,发现腺癌细胞,证明皮肤病变只是表现形式,真正的诊断应该是结肠癌皮肤转移。 据专业海外医疗服务机构盛诺一家介绍,在积累数千例出国看病服务案例之后,他们进行了相关统计,约有12%的癌症患者出国看病后诊断结果发生了改变。 癌症治疗,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。只有正确的诊断,才有正确的治疗。 03多学科会诊——治疗癌症的关键 癌症治疗是一个综合的过程,比起依靠某个外科“一把刀”或权威教授,美国更看重团队协作。在美国的权威医院中,普遍实行“多学科诊疗”制度(也叫MDT)。 MD安德森癌症中心内会诊的医生(来源:棱镜) 这个团队里有不同梯队的医护人员:根据患者病情,将内科医生、外科医生、放疗医生等组合到一起,形成一个针对性的医疗小组。每位医生发挥自己的长处,共同为患者提供最适合的方案。 “曾经我以为没有路可以走了。”身患前列腺癌四期的杨涛几乎是抱着“死马当活马医”的心态到美国的,当时癌细胞已侵入膀胱、直肠和肛门,“国内没有医生愿意给我手术,放疗也不能再做了”。 去美国治病耗时三年,杨涛经历了化疗、放疗、11个小时的马拉松式手术,还使用了当时最先进的免疫疗法PD-1,整个治疗方案都是由泌尿、肛肠、整形医生团队和免疫治疗专家共同为他制定的。 在最近一次治疗后,他体内已经几乎没有癌细胞残留了。 近年来,一些处于癌症早期或中期的中国患者选择出国就医,除了求药之外,他们也看重更个性化的整体治疗方案。 据盛诺一家首席医务官王舜介绍,出国看病的患者中70%为肿瘤患者,而他们中有77%到国外后治疗方案发生了改变,包括改变治疗方式、调整治疗顺序、使用国内没有的新药、增减药物剂量等。 而其中,应用到国外新药的比例不到20%,这也刷新了人们对海外医疗的一项认知。 04不一样的“柳叶刀” 中国患者基数庞大,手术量远远超过国外医院,这是很多人的固有观念。但是国外医生“练手”的机会真很少吗? 其实不然。 麻省总医院、梅奥诊所、克利夫兰医学中心,这是美国综合排名靠前的三家医院,与国内综合排名靠前的医院比,这三家医院的手术量相差仿佛。相反,由于实施分级诊疗,美国大型医院只接收重大、复杂病例,高难度手术占比远高于国内医院。 (来源:医学界智库)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,外科的质量,在于高尖端的手术人才。 同样是上述六家医院,2015年,麻省总医院拥有的员工数量为24500人,梅奥诊所35000人,克利夫兰医学中心多达43000人。反观国内,要荷载更大量的手术和病例,北京协和医院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的员工数都是4000人,数量最庞大的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也只有10000人。 手术操作绝不仅仅是“单刀赴会”,而是需要一整套操作规范,由团队协同作战,共同铲除人体内狡猾的癌细胞。 以乳腺癌为例,同样是幸存者,但国内外患者的生活质量却相差巨大:据《肿瘤外科学年鉴》上2009年发表的一份研究显示,美国的乳腺癌保乳术占比高达64%;而据BMC癌症上2011年发表的一项10年中国女性乳腺癌回顾性临床流行病学研究显示,我国的乳腺癌保乳术占比仅5.5%。 而切掉乳房对女性患者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?一位切掉乳房的乳腺癌患者曾经这样描述:从手术后的那一天起,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镜子…… 美国哈佛附属医院独有的AMIGO手术系统,手术过程中专家可以借助MRI影像引导,即时查看手术效果,做到精准切除、干净彻底 05更重视癌症患者生活质量 在美国,癌症长期被乐观情绪所主导,医院致力于让患者的生命长度和生活质量并驾齐驱。 以让癌症患者们“闻风丧胆”的化疗为例,国内的化疗一般都是在住院进行,有文献报道,国内某三甲医院III期肿瘤患者住院的平均天数为11.82天。 但在美国,除部分肿瘤如血液肿瘤需要住院化疗之外,一般癌症化疗都是门诊进行,一次化疗往往3-4个小时即可完成。 (来源:摄图网) 美国医生非常看重患者的感受,他们致力于研发副作用小的新型化疗药,对于客观存在的化疗副作用,也积极进行相关研究。 如针对恶心和呕吐,美国不断有新的抗呕吐药出现。而对于令人恐慌的脱发,FDA也批准了一种冷却帽用于预防。这种计算机控制的帽子含有冷却头皮的液体,可收缩血管,从而减少化疗药到达毛囊细胞的药量,缓解化疗引起的脱发。 预防化疗脱发的冷却帽 在其他副作用方面,美国也有大量研究正在进行,如其中一项研究称,紫杉醇化疗的乳腺癌患者穿戴上冷冻的手套和袜子90分钟,可预防化疗引起的神经病变;等等。种种这些都让患者感受更好。 2017年,70岁的薛女士身患结肠癌,为了更好的就医体验,她的家人把她送到梅奥诊所接受治疗。 然而,让她非常恐惧的化疗,并没有国内病友说的那样“必须咬牙扛过去”。 化疗前,美国医生在她的右前胸装了一个人工血管,这条血管直接联通大静脉。虽然手术过程和材料花了一万两千元美金,但她感到舒服了很多。 “化疗不用住院,美国的理念是尽量让病人不那么痛苦。”薛女士回忆道。 06耐心培养的癌症医生 据《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》报道,从美国工资水平、就业率、职位增长等多方面平衡考量,2018年美国最好的职业排名前10榜单全部被医生包揽。但在美国,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,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。 (来源:摄图网) 美国治疗癌症的所有医生,被统称为“肿瘤学家”(oncologist)。在肿瘤学家的群体里,又细分为肿瘤内科医生、肿瘤外科医生、肿瘤放射医生等。这些医生在大学毕业后,首先接受医学院4年的学习,然后是3~8年不等的住院医生培训。 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肿瘤外科医生,还必须累积有2000小时的手术经验,才能申请美国外科手术助理执照(ABSA)考试。如果没有拿到这个执照,哪怕是给主刀医生做一助、二助的机会都没有。 作为全球医学高地,美国也是全球医生向往的医学殿堂,我国著名临床肿瘤学家孙燕院士,就曾在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从事研究工作。近年来,前往美国访学、交流、考察的中国年轻医生更是络绎不绝。 美国提出的“癌症登月计划”,致力于最终消灭癌症 2016年1月,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呼吁开展了一项新的国家癌症登月计划,每年投入数亿美元的研究资金,希望在癌症预防、诊断和治疗方面加快研究进展,最终达到消灭癌症的目的。 这也是人类抗癌史上重要的一个篇章。该计划一度因美国总统更迭而中断,前不久拜登总统正式宣布了重启。 如今,美国权威医院也成为世界级重病或疑难杂症患者的聚集地。这些跨境就医的患者不仅寻求更高的治愈可能,也在寻求更好的尊重、隐私保护以及心理感受等,对现代医疗服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 疾病不分国界,对抗癌症不止于一国一地,而是整个人类的使命;而医疗的每一点进步,也都是全人类共同的福音。 注:文章大部分内容作者曾在公众号“牛弹琴”发表,此次更新后重新发布;并非抄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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